六、意外和撞脸
因为这场医疗事故，蓝泽手中的对讲器被收走，接替他上直升机的正是绯山。她摩梭着手中的对讲器，表面淡定，实则内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作为直升机医生大展身手了。
可有这么一句话，叫做“期望越高，失望越大”。
对自己期望甚高的绯山就遇到了这种情况。
她烦躁地嗤了一声，把笔扔回桌上。那支笔“啪”地落在了厚厚的文件夹上，然后咕噜咕噜地顺着倾斜的封面滚了下来，最后轻轻地撞到了清水的手肘。
清水停下动作，淡定地把笔放回到文件夹旁，还收到了绯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。
“没关系。”清水安慰她，“就算今天不能上机，明天应该也还是你的。”
年轻的研修医嘟囔道：“但是我会很不甘心。”她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，“我发誓，我这一天看钟表的次数比这一年来看的都多！”
清水：好像哪里不对？
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的绯山开始转笔了，但转着转着，她发现笔转得越快越像直升机转动的旋翼。
绯山：……
她“啪”地放下笔，然后笔再次咕噜咕噜地撞上了清水。
清水：……
她把笔送回原位后也看向了钟表。
按照规定，日落后不允许直升机出动。可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日落了，以往每天最少都会出动两次直升机的翔北，到现在竟然还没收到任何救援请求。
可想而知绯山有多郁闷了。
清水把手中的病例整理好了，为了不再被笔“碰瓷”，她寻思着要给绯山找点事做好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就在这时，急救中心的服务电话竟然响了。
绯山的眼睛噌地一亮。
清水：真巧。
送走了干劲十足的绯山，老实说清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这次会不会搞砸。不过，有身为妇产科专门医的三井医生在，病人也正好是孕妇，只要没有突发情况，三井医生应该能兜得住吧？
没过多久急救团队传回消息：因为时间紧张，为了飞行安全着想，她们会就近找医院接收病人。如此一来，在急救中心留守的清水也不需要带人提前做准备了。听到这个消息，清水松了口气——她可以按时下班了。
清水：不是我不热爱工作，而是我的生命中除了工作还有其他热爱的东西。
——比如美食。
因为之前约冴岛去代官山咖啡屋*被拒后，清水又约到了正好有空的室友夕希子。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公民，她不能放室友鸽子。
更重要的是，她已经看到美味小甜品朝她招手了！
然而，换好衣服的清水才刚走出医院大门，就收到了CS室*联络员轰木的电话：现场除了一位临产的孕妇，还有一名伤势严重的孩童，而绯山也出了状况，三井医生让清水赶紧来现场帮忙。
清水：……我真的很不想承认我是乌鸦嘴。
没办法，她只能火速往回赶。回到急救中心后，她放下包一边换鞋一边问在旁等候的三位研修医。
“所以，黑田医生让谁跟我一起去？”
在电话中轰木还告诉她，黑田医生得知消息后通知研修医紧急集合，清水立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。
三人中，是蓝泽往前走了一步。
清水没有迟疑，她向护士要了新生儿抢救急救包后就出发了。蓝泽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，他几步追了上去，还有余裕接过清水肩上的急救包自己背上了。
藤川慢了一拍，只能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竖起大拇指，同时内心既失落又恼恨：他又没抓住机会……就剩自己没上过直升机了！
他恼怒转身，却不小心把清水放在桌上的包带到了地上，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。
他吓了一跳，急忙蹲下身收拾。一旁的白石也来帮忙，她捡起一本厚实的笔记本，无意中瞄到内页的笔记后，她不由睁大眼睛：“这是……”
直升机很快把两人送到了现场。清水接替三井医生抢救昏迷的小男孩，蓝泽则随她上了救护车救治孕妇。
也多亏三井医生黄金时间内的急救措施做得好，没让小男孩的病情继续恶化。清水继续对他进行心肺复苏，等他的ABC*稳定下来后，就把他转移到了担架车上。
这时绯山也过来了：“我来帮忙吧。”
“好。”清水抬眼，发现她的眼睛发红。
合力将小男孩送上救护车后，清水还得留在车内继续观察他的情况：“目前可以判定有急性硬膜外血肿*，呼吸和心跳已经稳定下来。绯山医生麻烦你联系一下接收医院，请他们安排脑外科的医生诊察。”
“是。”
绯山很快就联系好了医院，挂完电话的她不自觉对着另一辆时不时传来痛呼声的救护车发愣。
清水探身出来想催她上车，见她失落自责的模样，便改了主意：“绯山医生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留下来等他们的消息吧！这边有我就行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因为这场意外，清水最终还是放了夕希子鸽子。好在夕希子善解人意，还特地给她带回了两块甜品。
清水捧着其中的芝士蛋糕流下了宽面条泪，对着刚走出浴室的夕希子感叹：“我上辈子何德何能才能拥有你这么好的室友！”
好室友正用毛巾擦着头发，闻言故作高冷：“谁让你是我的房东大人呢。”
“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说的这么冷漠嘛！”清水盘腿坐在沙发上，拆开外包装后挖了一勺蛋糕递给她，“你要尝一口吗？”
“不要……”夕希子叹了口气，“我今天没忍住吃了好几块甜品，摄入热量太多了，我得减肥！”
打量着她的身形，清水表情不是很赞同：“但是你最近这么辛苦，已经消瘦许多了。”
“有吗？”夕希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，又看了看色泽诱人的蛋糕，挣扎一番后还是拒绝了。
清水只好把蛋糕塞进嘴里，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：“好吃~”
“……”夕希子决定眼不见为净，她一边开电视一边道，“还有一个店员小哥让你记得把试吃意见给他们。”
“哪个？”
“就是那个坐在小隔间里的长发美少年。”
“哦那是铃太郎*。我记下了。”
夕希子放好录像带后坐回到沙发上：“看剧时间到！”
清水蛋糕还没吃完，又难得无事可做，就学着她的样子盘坐起来看剧。
看到穿着校服的主人公出场，清水大悟：“校园剧吗？”
“嗯！诶？你没看过吗？”
“没，我很少看电视的。这部剧很火吗？”
“非常火！虽然是几年前的剧，但热度一直很高——看！”夕希子指着另一个出场的男学生说，“这个！这个就是另一个男主角！”
“双男主吗？”清水正挖着蛋糕，抬眼看去，顿时瞳孔震惊。
看到剧里男主作出可爱举动的夕希子一一脸姨母笑：“啊啊啊~”
一勺蛋糕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送入口中的清水：“啊……”
“你这是什么反应？”
清水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，她定定地看着还在卖萌的男主之一，艰难道：“稍微有些冲击到了。”
夕希子不解：“很可爱不是吗？”
“就是因为可爱才被冲击到了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啊？”
“……没什么，我们继续看吧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夕希子又听到旁边“啊”了一声，她看了看刚出场的女配，然后转头。
果不其然，清水又是一副复杂的表情。
“又怎么了？”
“夕希子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相信吗？”清水放下蛋糕，一脸严肃地看着她。
看着清水这样，夕希子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：“相信什么？”
“这个世界——”清水的视线从夕希子脸上转移到电视中的校草男主和校花女配身上，“是撞脸的世界。”
夕希子沉默了几秒，然后猛地探身拿起她刚放下的蛋糕，把剩下的那些一口气全部塞进了嘴里。
“等——”
清水的尔康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夕希子大口咀嚼的动作给震慑住了，她缩回手，警惕地捧起另一个还未拆封的甜品盒往旁边挪了挪。
几分钟后。
“所以，他们和谁撞脸了？”夕希子指着再度出场的男主之一和女配问道。
“和我们的研修医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，气质不同，但脸真的很像。”
夕希子沉吟了一会：“我明天中午去给你送饭吧？”
“……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
在国外长大的夕希子：“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说你意不在此啊。”
“哦，确实。”
清水被室友的诚实狠狠噎住了。
“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？”
“我非常感激你的好心，但是……”
夕希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，只见清水微微一笑：“我明天休假。”
失望之情溢于言表，夕希子在欢快的主题曲中起身去放了下一集。
清水小心试探：“那明天中午？”
“我要画画。”
“……你不爱我了吗？”
“我的心属于系。”
“真残忍啊～”
“反正你明天在家，我送去给谁？”
“……”清水安慰她，“别急，我们这批研修医还不错，没那么快被辞退，你还是有机会见到他们的。”
夕希子哼唧了几声，勉强接受了她的安慰。
“那么，”她又问道，“有和我撞脸的吗？”
清水看着她的脸庞，认真摇头：“目前没见过。”
夕希子满意地点头一笑。
清水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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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小知识科普】
CS室：即Communication Specialist Room，联络统筹室。
ABC：Airway, Breathing, Circulation的缩写，即气道、呼吸和循环，是常见的适用于心肺复苏的急救处理三步骤。
铃太郎：电影《代官山咖啡屋》的主角之一，擅长糕点料理。饰演者为大河元气，和其他几位主演都曾参演过《网球王子舞台剧》。（我就是因为追网舞上头才看的这部电影，老实说有些无聊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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